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鬼神与人

一百四十六回:失望之人多失望·失口恍惚要春艳

范母道:“别叫了,你听,睡过去了。他不知又什么时候跑出去的,难道又梦游了?这些日子我怎么看着他不大对头?今天更象不对头。先让他睡吧,别叫他起来了。”

范父转身道:“你看着他怎么不大对头了?”

范母道:“好象感觉不象他了,样子恍恍惚惚紧紧张张的,进门好象什么也看不到,竟直恍恍惚惚照着东间窗就扑过去了。”

范父道:“胡说,无缘无故怎么会恍恍惚惚紧紧张张的?这就说不定又出去梦游困急了,从窗出来再从窗爬回去。”

范母道:“你别叫,小声点,让他睡会,别叫醒了他。”

范生白天把自己一个人关在东间,直到晚上才被再也忍受不住了的范母喊出来,象不高兴没有精神的被母亲强逼着吃了一点饭。一吃完饭,一言不发,又直扑东间。到东间关上房门,把自己关在东间,再没有一点声音。

半夜,月亮高悬,范生又站在了于春艳的坟前。

此时站在于春艳坟前的范生,见坟前和整个的墓地,果然再不见了于春艳出来,和再听不到于春艳的声音,两眼不由失落绝望难受的看着坟,喃喃自语:“春艳,你果真再不出来了吗?我果真再看不到你了吗?是不是或许果真你出来了,我的眼再果真看不到你了呢?我果真再听不到你说话了呢?我的心里,好难受,就如刀绞,感到空荡荡的难受。春艳,决不会是这样的对吧?你仍然出来我仍然会看到你对吧?你出来吧?我不相信我的眼再看不到你了。我们还是相见吧?我们再一起去逛阴市吧?你是不已经出来了?又在周围等着我了?是故意不让我看到你,是要和我捉迷藏对吧?让我找找,找找你在那里,一定是这样的,就是。”

范生就下意识的在坟地里转着圈找,但坟地出了静悄悄之外,出了风吹草动刷刷的声音,再不见于春艳的影子,也听不到于春艳的任何声音。

找了稍停,范生忽然泄气失望难过的再走到于春艳的坟前,一屁股坐在地上,落泪道:“春艳,我来了,难道你果真再不出来了吗?我果真再见不到你了吗?这一切往后再都成为真的了吗?你不出来在里面和我说话也好。我等着你说话,我不信我听不到你说话,你如果听到了我说话,看到我了,你就赶快说话吧。”

范生迫切的看着坟,等待期待着坟内能传出他要听到的于春艳的声音。

良久,坟仍然冷清清的,即不见于春艳的影子出来,也不见于春艳的声音从坟内发出来。

范生心里绝望道:“果然再没有声音,再没有春艳的影子。”就难受的喊,“春艳,只今天晚上一次,你快出来吧,你看,我来都已经来了,就出来让我再看看吧。”

良久,只见夜风吹草鸣,不见心上人出墓中,不见于春艳的影子,坟内更无范生要期待出现的声音。

范生再一次失望泄气的痛苦道:“看来果真再不出来了,即然今天不出来,我也要在此陪你一宵。人都说,阴阳两世不能相见,却可以在梦里梦到,可以在梦中相会,今夜我就要在这里与你在梦中相会,你赶快出来让我梦到你吧,我们在梦里相会吧。春艳,你让我在梦中,和我们相会时一样吧。”

范生起来,走到于春艳墓碑前,再看看于春艳坟,就将身依靠着于春艳的墓碑坐下,将两手互相抱住胳膊,闭上眼,卷缩着身,口里喃喃自语道:“但愿我很快做梦,很快梦到在梦中和春艳相会在一起。”随闭上眼,两行泪从闭着的眼流出来。

此时,好象墓地又起女声合唱七绝:

期望梦中再相会,范生相盼坟中人。

坟前如何冷清清,坟前如何风草鸣。

如何明月挂天空,月中不来心上人。

思想嫦娥广寒宫,思念孤独坟中人。

两心真情挂心中,如何相会不长久。

闭目流泪哭无声,虽是无声胜有声。

风雨相伴夜夜来,如何相见只一瞬。

但愿披月梦广寒,广寒宫外梦春艳。

但愿梦中喜鹊鸣,鹊桥忽见春艳来。

一起风雨共同舟,同舟共济心上人。

闭目之人心在哭,心问明月可知晓。

知道范生想梦游,想到梦中寻春艳。

明月银光洒身上,一旁相伴到对面。

西面月亮摇头去,背面天空见天亮。

闭目之人睁开眼,满脸忧伤心失望。

女声合唱七绝毕,天渐渐亮了。范生睁开眼,失望的绝望道:“天亮了,怎么会没有梦到春艳?怎么会没有做梦?为什么一晚上会没有做梦梦到春艳?春艳,你不出来怎么也不让我梦到你?难道往后真的再不能见到你了吗?”

就失望的站起来,两眼发呆的看着坟,又难受道:“看来是真的了,春艳让我回家娶媳妇,看来不娶果然真的再见不到春艳了。不行,我要赶快回家娶,春艳,我马上回家去娶媳妇,我回家了,你等着。”

于是,范生转身就象没魂似的往家跑。

范生跑进门,看到范母,猛然向前笑着大喊道:“于春艳,你原来在这里?到我家里来了?你想杀我了,你好想杀我了,不象,又忽然不象,这不是于春艳,这是谁?”

范母惊讶道:“范生,你胡说什么?他爹,你看范生这是怎么了?忽然从外面跑进来胡言乱语,连我也不认得了,神色更不对劲了啊。”

范父从西间跑出来,范生又对范父喊:“要媳妇,要媳妇,我要娶于春艳当媳妇,快拿媳妇来。”

范父发愣的看看儿子,又对范母道:“他这是不大正常了啊。”

范母猛哭淋淋道:“他爹,谁说不是?这是真的吗?你可别吓我,这可怎么办?”

范父一下子难受道:“你不会自己看看?这些日子,从今日看来,我越想越看,越感到他就不大对劲了,昨天一天把自己关在东间,晚上出来吃饭,不大爱吃,还没有精神不说话,不就在东间偶尔说话就胡念八说,瞎念咕于春艳,现在看看更不对劲了。”

范母再看看站在那里不住念咕“于春艳于春艳”的范生,哭唧唧对范父道:“现在看看还用你看?我早看出来了。他爹,这该咋办呀?”

范生猛大喊道:“咋办?给我于春艳,快给我于春艳,我要娶于春艳。”

范父无可奈何的对范母道:“你看住他,千万别让他再胡跑,我去请郎中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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